【巍澜】离思（十七）
巍澜au
破镜重圆梗，巍澜二人高中相识相爱然后因为种种原因分开，工作后又重逢的故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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赵云澜一句话说得痛快，听在沈巍耳朵里却像是万钧雷霆一同炸裂，他脑子一时有些发懵，两眼直直地看着赵云澜，难得地有些傻气。
“愣着干嘛？”赵云澜伸手在沈巍眼前挥了挥，“走吧，你赶快回家收拾收拾东西，别耽误了。”说着转身就要往楼上走。
“你等一下！”沈巍终于回过神来，开口叫住他，“我......我不能去你家。”
“哦？”赵云澜顿住脚步，站在台阶处转过身。楼梯间的灯光斜斜地打下来落在他脸上，留下一条明暗分明的界限，他半边脸隐藏在浓墨一般的阴影中，整个人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冷峻。
“沈大夫这是宁愿留在这个小区被人跟踪闹事，也不愿意去我那儿暂时避一避风头了？我那儿是遭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，让沈大夫这么避而远之？”
“我不是这个意思......”沈巍听着赵云澜话里的淡漠与嘲弄，有些着急地想要解释，但憋了半天却一个字都没憋出来。
他能说些什么呢？说你已经有了能够陪伴你的女孩，我住过去不合适？还是告诉赵云澜，是自己怕过于亲密的距离会让那些他费力压抑的感情崩溃决堤，所以他连尝试都不敢？
沈巍站在楼梯下抿着嘴涨红了一张脸，赵云澜看着他的表情从紧张焦虑变得失落沮丧，许久后终于收起故意作出的冷漠表情，轻轻叹了口气。
他走下台阶拍了拍沈巍的肩膀，语气缓和道：“虽然我不知道你在纠结什么，但咱别跟自己的生命安全过不去，行吗？你就在我那儿住几天，等风头过去了就回来。要还不行，咱俩就交换个住所，我住到你这儿来？”
“别，”沈巍艰难地从嗓子里挤出音节，他住的地方已经被刚才那男子追查到了，这时候绝不能够让赵云澜一个人留在这儿，“我......我跟你过去住。”
沈巍平时生活很简单，他挑选了几套衣服，拿了几本书和几样生活必需品，很快就装好了一只小箱子。他简单收拾了一下房间，然后关灯锁门下楼，开着车跟着赵云澜来到了他所住的的小区。
赵云澜住的小区式是市中心闹中取静的一处净土，虽然外面不到一百米就是全市最著名的商圈，但几条曲曲折折的小胡同将商业街与住宅区分划成两片天地，小区围栏附近高大的树木与低矮的灌木交相遮映着，颇有些圈出了一方世外桃源的味道。
赵云澜领着沈巍停好了车，解了安全带准备开门下去，结果侧身时余光一瞥看见了被自己放在副驾驶座位上的大衣。他有些无奈地拍了拍它——本来想把你物归原主，结果阴差阳错的“原主”反倒过来了，委屈你再在我这儿呆几天。
沈巍看着赵云澜抱着自己的大衣从车里走出来有些惊讶，赵云澜解释道：“本来今天找你是准备还你衣服的，我找你好几次你一直不在。”
赵云澜说着故作轻松地笑着打探道：“你是不是故意躲着我啊？”
沈巍闻言低头不说话了，赵云澜一看他这副模样就没头疼，以前沈巍话也不多，可是总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几句话就哑了火，埋着头像个犯了错的小学生，受了多大委屈似的。
算了算了，赵云澜安慰自己，反正人现在都住过来了，有什么误会以后可以慢慢解释。反正沈巍要和他解释的事情多了去了，也不差这一个。
“走吧，”赵云澜没再逼问他，“我带你上去。”
沈巍没吭声，乖乖跟着走了。
两个人沉默着一起坐了电梯上去，沈巍特意没敢靠赵云澜太近，在赵云澜身后隔了一段距离跟着。走过几扇贴着福字和春联的铁门，赵云澜在一个毫无装饰的深色木门前停了。他摸出钥匙在锁孔里转了两圈，在门马上就要被打开的时候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，突然顿住了动作。
他有些僵硬地转过身，对沈巍道：“要不......我一会儿收拾一下，你等会儿再进？”
沈巍有些疑惑，但他突然想到那天祝红手中拿着的那串钥匙，顿时心下酸涩——大抵是赵云澜家中有姑娘生活的痕迹，不太方便吧。
赵云澜看着沈巍黯淡下去的眼神有些莫名其妙，只不过是是他自己家里太乱，不太好意思让沈巍直接进来，他至于这么大反应吗？
“不急，”沈巍低声道，“你先......慢慢整理。”
哟......居然被猜出来了，赵云澜惊奇。不过也没什么奇怪的，他想，自己的生活什么狗德行沈巍早就见识过了。
赵云澜抓抓头发，自暴自弃一样推开了门，“算了，这要真收拾起来得收拾到明天早上，你先凑活住吧。”
赵云澜微微侧着身子站在门口，沈巍通过赵云澜与门之间的空隙隐约看到了些房屋内的状况——乱糟糟堆在沙发上的衣服，没来得及收的碗筷，还有被随意扔在地上的袜子。
他不自觉地皱起眉，祝红不是有这里的钥匙吗，怎么还任由他把日子过成这样。
赵云澜不知道沈巍心里那些百转千回的心思，从堆满了杂物的鞋柜里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刨出了一双新的拖鞋，抬头看见沈巍面色凝重地打量着屋内，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：“有点乱哈，我一会儿就收。”
沈巍看他一眼，无可奈何地叹了声气，道了句谢后拖着箱子走了进来。
赵云澜家同沈巍家一样，是一室一卫的构造。只是沈巍家的装修风格还称得上是古典简约，赵云澜这里却是什么风格都没有，家具都是随手买的，中式的橱柜，欧式的餐桌，桌子上铺着个十分抽象的马赛克花纹的桌布，侧边处的油脂已经变成了深黄色，不知几百年没洗过。
“那啥，等下我去收收卧室，”赵云澜一边捡地上的脏衣物一边说，“今晚你睡过去。”
“不必了，我睡客厅就可以。”
“这客厅的窗户老关不严，你睡这儿该感冒了。我一警察皮糙肉厚的，受点儿风没事。”
“什么叫没事？”沈巍一边不赞同地回他一边拿着餐桌上的垃圾去厨房找垃圾袋，找到后却发现了满满一袋子的空方便面筒，红橙黄绿青蓝紫，各种味儿都有，一周七天不重样的那种。他看到这些方便面的那一刻脸色瞬间沉了下来，拔高了音量道：“你平时就吃这些？赵云澜，你还要不要你的身体了？”
赵云澜听见动静伸头一看，彰显着自己极度颓败的饮食的证据被沈巍提在手上，他面子上也有些挂不住，“这不是最近忙，没时间做饭......”
“胡闹！你知不知道这些东西里有多少添加剂，你的胃受得了吗？”沈巍越看心里的怒意越盛，这个人怎么能如此......如此不爱惜自己。
赵云澜本不想和沈巍争吵，现在被沈巍语气严厉地训斥了两句心里也升起火来，他放下手中的衣服冷冷道：“我怎么过自己的生活，不劳沈大夫操心吧。”
沈巍一愣，脸色肉眼可见地苍白下来。赵云澜一句话让沈巍所有质问的底气支离破碎——是啊，现在他又有什么立场去管赵云澜呢，而今他不过是赵云澜生活中的一个意外的闯入者罢了。沈巍有些难堪，他默默地装好垃圾将袋子放了回去，转身不再去看那些刺目的廉价彩色包装。
赵云澜说完这话也有点儿后悔，他不是故意要戳沈巍痛处的，他甚至知道沈巍在听到那话之后一定会露出那种孤独又受伤的表情。只是自从相遇以后，他就总是忍不住想要故意制造一种疏离感，看沈巍惊慌懊恼，仿佛只有这种反应能让自己安心。这样欲擒故纵的把戏赵云澜自己都看不起，可一遇到沈巍，他所有引以为傲的理智、策略都打了折扣，他太急切地想要一个证明了。
赵云澜深呼吸一口，告诉自己面对沈巍这种死轴的人要有耐心，他将卧室内最后几件脏衣服丢在许久没用过的洗衣筐里，向沈巍招呼道：“卧室收拾好了，你进去休息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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